也无拒之千里的意味。
武灵真君勾起微微笑容,像极画中仙人,他泄露天机道:“我全真教素重性命双修、三教合流,故此成仙实难,多少年来,无数道人困于深山老林中,分明道行已足,却不得门路,到最后只能老死洞府,正因如此,我重阳观百年前请那两位当世一品剑客一战,引双方剑意破开一道天门,教不知多少不得成仙之人籍此飞升成仙,积下无量功德,如此,道友可否明白?”
陈易重重点头,缓缓道:“明白了。”
武灵真君双手合十,朝前打一稽首,以仙人之身似要施予大礼,感激陈易的通情达理。
陈易从他身边径直越过。
武灵真君不解其意,微微侧头,接着他就看到,那人抽刀出鞘,高高举起……
砰!
巨响之中,竟是一刀,将那牌位神龛自中线斩断开来!
尘土四起,木屑崩飞,那最上首刻着“武灵守真真君”的牌位裂开坠下,陈易踢了一脚,打着旋飞了出去。
“说半天说得大义凌然,原来全他妈是偷渡!”
………
众祖师牌位间,金光陡散,先前浓郁的紫气也显出稀薄。
武灵真君的面上,终于明显阴冷下来。
常年修道避因果,灵台清净中求长生,如此狂妄竖子,倒是平生以来第一次见。
陈易慢悠悠回过身来,挑眉笑道:“我有说错你们么?”
他算是明白了。
一路以来所见的仙佛,所求的开天门,说到头来,无非是他们飞升,口口声声无量功德,到头来还是要别人去擦屁股。
而他知道,这些等候飞升的人,有很多很多,千百年来想飞升却不得飞升,最后倚靠种种手段活到现在的,实在太多。
武灵真君眸已冷冽,叫人脊背一寒,他缓缓道:“砸碎我等牌位,不过是发一时之气,天门之口就在那里,我等未必不能暂且下凡。”
冷眸中已有怒意,几次都潜藏不住,好似要引九天玄雷,劈杀此等狂悖之徒。
陈易浑不在意道:“下就下呗,怕你们不成?”
武灵真君冷笑道:“道友,你不会以为一念纤尘吴不逾能护你们周全吧,当年他何尝不知我等欲开天门?然而仍默许此事,只为求与楼兰剑皇一战,此人只求于剑,凡事不放心间。”
陈易并不答话。
武灵真君继续道:“我等与他尚有几分薄面,多年来更井水不犯河水,届时让他袖手旁观,又有何难?”
陈易此时抬眸,目光远比武灵真君更冷冽,道:
“要来赶紧来吧,唧唧歪歪的,废话说一大通。”
说罢,陈易当着武灵真君的面,将那牌位尽数扫于一地。
武灵真君目里露出得道仙人数百年都罕有的杀机。
他正欲开口怒叱,却见迎面刀光一抹,将缥缈的金光斩得粉碎,只听一句,
“忘了告诉你,我杀过菩萨,还没杀过仙人……
不过,杀杀试试也好!”
金光顿碎,那神龛中祖师牌位已灰败一片,散落在地,无半点声息传来,更无金光浩渺,紫气环绕。
陆英回过神来,这才发觉耳边的大音希声、眼中的大象无形都无声间逝去,再也听不到半点异声,看到半点异样,而且…分明机缘被人所坏,她心间竟无多少波澜可言。
不止如此,甚至可以说,心里并无多少心念。
陈易转过头,看向陆英,出声道:
“没事了…师姐。”
他还是第一回喊她师姐,陆英听在耳内,整个人仍立在原地,眸光空灵而悠长。
陈易随意踢了踢脚下的牌位,平淡道:“陆师姐,我见过那么多仙人,还真没几个是好东西。”
陆英低下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反应平淡得惊人。
陈易略微皱眉,抬头深深看了陆英一眼,惯常会跟自己插科打诨的陆英如今反而是如此表现,叫人如何不疑惑,他因周依棠的话一路赶来,还不知陆英已经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。
她这是怎么了?
陈易眼下不由疑惑起她的变化。
正在他再度开口时,耳畔边传来周依棠的嗓音:
“她入了物我两忘之境。”
陈易面露愕然,片刻后下意识责问道:“你搞得鬼?”
周依棠回得清淡道:“陆英惯来孝顺,我何必做手脚?”
话音落耳,陈易眉皱得更紧,他了解周依棠,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,师傅都格外疼爱这最早入门的大弟子,不忍陆英出一点事故,身为寅剑山剑甲,却从不苛责她的修行。
周依棠会主动斩自己的三尸,但绝不会主动斩陆英的三尸。
只是陆英,到底是如何来到的物我两忘的境界?
陈易明白,正因陆英如今物我两忘,足以沟通天地,与天地合一,才会被那一众重阳观仙人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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