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荒原的暴雪已肆虐七日七夜,天地间只剩青白二色。冰晶如刀锋掠过白璃的狐尾,在九条长尾上割出细密的血痕。她望着掌心蔓延的玄黑鳞甲,喉间泛起腥甜——三日前为破血衣门困龙阵,她强行唤醒沉睡的妖皇血脉,却意外撕裂了镇压饕餮残魂三百年的封印。
“璃儿,回头是岸。“锁妖塔底的蛊惑如附骨之疽,在她识海中翻涌。饕餮残魂幻化出遮天蔽日的虚影,金瞳中流转着贪婪的紫芒:“解开枷锁,本尊许你与剑修双宿双飞。千年光阴弹指过,何必执着这具残躯?“
白璃踉跄扶住冰柱,指尖深深没入万年玄冰。三百年前妖皇父亲为护她周全,在三十六名化神修士围困下自爆妖丹,漫天血雨将她染成血人。如今同样的命运轮回,竟要她亲手斩断与林寒的因果。
“轰隆隆——“
苍穹骤然撕裂,七道血雷劈开阴云。林寒踏着残破剑光冲来,玄色衣摆沾满夜露与血渍。他手中无锋剑嗡鸣不止,剑身上金龙纹路已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“跟我回天机阁!“林寒伸手欲拉她,却在触及妖气的刹那被震飞三丈。白璃看着他虎口迸裂的伤口,喉间腥甜再难压制:“寒哥……“
话音未落,大地剧烈震颤。七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,棺盖上的血衣门图腾泛着幽光,竟是用人皮鞣制而成。棺中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,三百具青云门弟子的尸体破土而出,他们空洞的眼眶里爬出蛆虫,喉间发出非人非兽的嘶吼。
白璃的九尾突然不受控地暴涨,金芒与黑气在尾尖交织成罗网。她看见自己散落的妖血在尸傀额间凝结成晶,终于明白血衣门主为何能操控这些尸体——三百年前屠村的黑衣修士,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。
“恭迎圣女归位!“
血衣门主的声音裹着魔音穿脑而来,白璃头痛欲裂地捂住双耳。她看见幼年的自己蜷缩在铁笼中,妖皇父亲被锁妖链贯穿琵琶骨,猎户家的茅草屋顶压着九重封印。原来当年血衣门劫走的不仅是村民,还有被封印的妖皇血脉。
“你以为林寒真不知你身份?“血衣门主虚影浮在棺阵上方,手中魂灯映出乾坤镜的卦象。白璃望着林寒苍白的侧脸,忽然想起三日前他深夜对镜占卜时,镜中映出的血色杀劫。
“他早知你是妖皇遗孤!“血衣门主捏碎魂灯,碎片化作流光注入棺阵。青铜棺盖轰然炸开,三百尸傀额间的血晶骤然亮起,与白璃掌心的鳞甲产生共鸣。她感觉妖皇血脉在经脉中沸腾,九尾几乎要冲破皮肉束缚。
林寒挥剑斩断扑来的尸傀,剑光却越来越弱。白璃看见他左臂浮现尸毒黑斑,那是血衣门豢养的阴尸蛊。“别过来!“她厉声喝道,周身暴走的妖气卷起冰晶风暴。九尾扫过之处,尸傀尽成齑粉,但林寒也被气浪掀飞,重重撞在冰崖上。
“为何瞒我?“白璃望向咳血的林寒,九尾在身后织成金黑相间的罗网。她想起三日前偷听到的对话:天机阁主说妖皇血脉觉醒必遭天谴,林寒却跪在三生石前求逆天改命。
“怕你入魔。“林寒擦掉唇边血迹,无锋剑插入冰层支撑身体。他望着白璃额间若隐若现的狐纹,那是妖皇血脉完全觉醒的标志。三百年前他曾在锁妖塔外见过同样的纹路,那时妖皇自曝妖丹救女的场景,与如今重叠成命运的闭环。
血衣门主趁机祭出噬魂幡,幡面展开刹那,七十二具青铜棺开始震颤。白璃识海中的饕餮残魂突然暴起,紫金色锁链穿透她的神魂:“与本尊结契!这些蝼蚁,本尊替你碾碎!“
幡中冲出三千阴魂,与尸傀一同扑向林寒。白璃看见他剑上的金龙虚影逐渐透明,这是金丹即将溃散的征兆。三百年前妖皇自爆时,她曾蜷缩在血泊中看着父亲消散,如今同样的绝望涌上心头。
“好。“她忽然开口,喉间溢出鲜血。饕餮残魂发出狂笑,紫芒从她七窍渗出。白璃感觉意识在消散,但望向林寒的目光却异常清明。她想起剑冢试炼那年,少年剑修背着受伤的白狐,鲜血染红雪地里的梅花。
九尾尽染墨色,额间狐纹裂开第三目。白璃凌空踏步,所过之处阴魂俱灭。血衣门主狂笑着祭出本命精血,噬魂幡突然暴涨百倍,幡面凶灵组成饕餮虚影。
“对!就是这样!“血衣门主狞笑着冲向白璃,“让三界看看妖皇血脉真正的……“
“噗!“
利爪穿透胸膛的刹那,血衣门主不可置信地低头。白璃的指甲暴长三寸,妖瞳泛着血光:“我说的是……用你的命,结契。“她反手捏碎对方心脏,饕餮之力如洪水倒灌入噬魂幡。
幡面凶灵发出惨叫,饕餮虚影被妖火吞噬。白璃感觉神魂在燃烧,但她望着林寒染血的侧脸,忽然露出三百年未有的笑容。九尾在身后舒展成金芒屏障,将最后一只尸傀碾成粉末。
灵气乱流中,林寒接住坠落的白璃。她半身已化作狰狞兽形,右脸却保持着惊人美貌。九尾上的金芒时明时灭,如同风中残烛。
“寒哥……“白璃的指尖抚过他染血的眉骨,那里藏着当年剑冢试炼时留下的旧疤。她想起自己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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