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木通天三月,九色霞光渐染赤金。
林寒独立于登仙梯尽头,白发垂落云海如银河倾泻,额间剑痕忽明忽暗,恍若星辰在暮色中挣扎。自问剑天道后,妖皇血脉如熔岩在经脉中奔涌,每一次脉动都似要将神魂撕裂成碎片。腰间狐尾纹印愈发灼热,白璃残魂的虚影夜夜入梦,却在指尖相触的刹那如烟消散,徒留满掌冰凉的月光。
“师祖!西北三千里地脉震动!“值守弟子御剑急报,剑光未至,天际已裂开血色漩涡。无数蛊虫如黑潮涌出,甲壳摩擦声如万鬼夜哭,啃噬过的山峰顷刻化作齑粉。血衣门主踏虫云而至,胸前蛊虫已蔓延至双目,嘶声狂笑:“魔尊虽陨,但建木根系早已扎根魔渊——今日便以你妖皇之血,祭我魔道重临!“
林寒提剑欲战,无锋剑却突然脱手坠地,剑身插入白玉阶时发出清越龙吟。
妖皇血脉不受控地沸腾,暗金纹路自脖颈攀上面颊,在左眼处凝成妖皇图腾。建木根系深处传来低沉共鸣,万千魔纹顺着银纹逆流而上,竟在他背后凝成妖皇虚影——只是这虚影双目赤红,九霄血雨倾盆而落,每一滴都腐蚀着青云宗护山大阵!
“看见了吗?“血衣门主指尖轻点,蛊虫化作锁链缠住建木主干,“你越是抗拒血脉,魔性便越盛!“锁链上魔纹闪烁,与林寒额间赤红遥相呼应。
林寒七窍渗血,视野中天地颠倒。百年前妖皇陨落之景再度浮现:白衣女子剜心为祭的画面,此刻竟与白璃消散时的狐形雾气重叠。喉间腥甜翻涌,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。
危急时刻,一缕银光自东南破空而至。
农家小院中,星辉玉佩骤然炸裂。婴孩啼哭声里,北斗剑意化作流光,直没入林寒眉心!刹那清明涌入识海,他看见襁褓中的婴儿攥住玉佩,星辉在眸中流转如银河。
天机阁主携往生镜踏云而来,镜框镶嵌的二十:“蝼蚁安敢逆……“
“天要逆我,我便斩天!“林寒并指如剑,指尖迸发赤金火焰。无需兵器,妖皇血脉凝成百丈巨刃,剑锋划过魔龙逆鳞,竟发出金石相击的清音。
魔龙狂怒,利爪撕裂空间:“不过虚张声势!“
“那便试试这招。“林寒踏前一步,妖皇虚影突然分化万千。每一道虚影都持一柄星辉长剑,剑光连缀成北斗大阵,将魔龙困在其中。他并指结印,轻吐二字真言:“破军!“
剑阵骤敛,万千剑气归于一刃。林寒凌空斩落,魔龙在剑光中崩解,化作漫天蛊虫如雨坠落。尚未触地,蛊虫便燃起幽蓝磷火,焦糊味混着星辉的清冷弥漫百里。
“该结束了。“林寒踏步如登天,每落一步便生金莲。建木银纹化作战甲覆体,九色霞光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,剑脊铭刻着白璃当年留下的狐纹,“这一剑,为苍生,为白璃,也为萧师兄!“
剑出,天地寂灭。
血衣门主胸前蛊虫尽数爆裂,魔躯在霞光中灰飞烟灭。余波席卷三千里,将魔渊裂隙彻底抹平,露出地底涌动的赤金岩浆。岩浆中隐约可见上古妖文,正是妖皇一脉失传已久的《太虚镇魔诀》。
七日七夜后,青云宗后山禁地。
林寒将星辉玉佩埋入建木根系,嫩芽破土刹那,竟生出一株银纹桃树。桃花纷飞如雪,隐约可见婴孩酣睡虚影,眉心一点星痕与萧云枫生前一般无二。
“萧师兄,这一世你定能活得自在。“他轻抚树干,桃花忽化作剑形,没入云端星图。星图闪烁三下,正是北斗七星连珠之兆。
白璃残魂凝实如生,九尾卷起桃枝点在林寒心口:“妖皇血脉已与你完全相融,但代价……“她尾音消散在风里,林寒却懂未竟之意。
“无非寿元折半。“他握住她虚幻的指尖,笑意苍凉,“若能换三界安宁,千年万年又何妨?“指尖传来桃花香气,恍惚间回到北境初见时,她发间簪着的那朵雪桃。
千里外血衣门废墟中,最后一只蛊虫钻入地脉。地底传来沉闷心跳,魔纹如蛛网蔓延——百年前被封印的魔尊残魂,正借建木根系悄然复苏。心跳声与林寒血脉共振,他忽然望向西北方,瞳孔映出地底赤红魔焰。
是夜,青云宗万剑齐鸣。
林寒立于新建的“妖皇碑“前,碑身无字,唯有血脉纹路流转如活物。他并指划过碑面,妖皇之力化作万道金光,融入每个弟子眉心:“从今往后,人族可修妖术,妖族可悟剑道。正邪之界,由心而定。“
碑下弟子中,一少年额间浮现剑痕,竟与林寒当初一般无二。少年握剑的手稳如磐石,剑意中隐现狐尾虚影——正是白璃当年留下的妖族传承。
天机阁主仰望星图,卦盘浮现新谶:
“妖皇归位,人妖共天。剑指苍穹处,方见真逍遥。“
白璃残魂倚靠桃树,九尾轻扫间,满山桃林绽放如霞。林寒白发转黑,唯有额间一抹银纹,在月光下流转着妖皇血脉的辉光。
而地底深处,魔尊心跳声渐如雷鸣。林寒望着西北方天际闪过的赤红,唇角勾起冷笑。掌心星辉闪烁,他轻抚腰间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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